“等、等、等,再这样等下去,我头发都白了!”顾玉蓉不识好歹地想着,抱怨着愤恨道,“顾欢颜,你每天过得甜甜蜜蜜,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!我每天却绝望地活在水深火热当中,凭什么命运待我这样不公?”
接下来的几日,顾玉蓉眼见着云欢酒铺生意红火,客人们不间断地进进出出;她站在对面的巷子里,每一天都把很多的精力和心思花在嫉妒上,眼红不已却又无可奈何。
这一天傍晚,关门之前,顾玉蓉再一次地盘算了账册。
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嫉妒和愤恨,用手帕擦了擦眼角酸涩的泪痕。
回到家里,顾玉蓉很不开心。
李秀才坐在她的身侧,眼巴巴地望着玉蓉,带着几分讨好地询问:“夫人,你这是怎么了?我怎么感觉,你好像不高兴的样子?”
顾玉蓉借着这个好时机,声泪俱下地哭闹着:“是的,李郎,我的确很难过。”
“哦,那……为什么呀?”李秀才哄着问道,“夫人,咱不哭了好不好?有什么烦恼,跟夫君说说,或许可以解忧。”
“因为……因为……云欢酒铺抢了我的生意!”顾玉蓉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,一边编瞎话扯谎道,“我一个妇道人家,第一次出去抛头露面,除了学会酿酒之外,自然是不懂得外面那些争抢的事情。云欢酒铺,就用所谓的‘生意手段’抢走了我的客人。”
“刚开业的时候,生意还好好的;这两天以来,铺子里都不进人了。”顾玉蓉继续擦着眼泪,哭诉道,“再这样下去,咱们的生意可就要黄了呀!到时候别说贴补家用,就连本钱都赚不回来。”
“我当是多大的事情呢,夫人不必难过。虽然,李家到了我这儿已经落寞,再难入仕途;但是,承蒙祖上积德荫庇,不管怎样也能过得衣食不缺的日子。”李秀才因为常年病弱,不能动火气,看待事情的时候,反倒更豁达一些,“生意丢了咱不着急,慢慢地再赚回来。”
“李郎有所不知,我不能不急。这开酒铺的本钱,可是你当初娶我时送的聘礼,被我暂时抵押到当铺,才换来的。”顾玉蓉哭得更难过了,带着几分焦急地说道,“如果酒铺的生意不好,你让我拿什么去赎?”
“啊?就为了开这么个酒铺,夫人竟然把我给你的聘礼都押上了?那可着实有些不值当。”李秀才非常吃惊地感叹着。
“李郎,你能不能想想办法?或者,咱们两个,哪天到世家的亲戚那里走动走动,只要是没有出了五服的,咱都去问问;看看谁家有门有路有势力的,咱们求他帮帮忙。”顾玉蓉好像突然之间来了精神,有条有理地说道。
“帮什么忙?”李秀才不知道她要干什么,好奇问道。
“随便找个理由,让他们把云欢酒铺给查封了。这样一来,云欢酒铺从我手里抢走的客人,就会回头又来杜康酒铺了,咱们才有得赚。好不好?”顾玉蓉终于说出了她的蛇蝎心肠。
“这……这实在是有辱斯呐,夫人!”李秀才不肯出面,拒绝道,“想我李家三代香门第,虽然现在日子不如早年,但也并不缺衣少食。这……这怎么张嘴哟,夫人!”
“呜……,呜……”玉蓉以帕掩面,哭得更凶了几分。
顾玉蓉哭得十分伤心难过,那样子任谁看了,都会觉得她好像真的被欺负了。
李公子有些手足无措,慌乱地说道:“夫人,要不这样吧,咱们不干了。不就是一间酒铺么,咱们不干了,还省得你出去抛头露面!至于,你押到当铺的那些首饰,可千万不要让娘知道,我再给你想办法。”
“呜……,呜……”顾玉蓉继续哭着,哭得更加伤心。
这时,李老夫人刚好从门外经过,无意间听到了这一段。
李老夫人让嬷嬷推门,进到屋里之后,丝毫没有好脸色地训斥道:“是什么事情,千万不能让我知道啊?”
李秀才和顾玉蓉,双双跪拜,慌张问安。
“你们小两口,有什么事情瞒着我?从实说来!”李老夫人表情严肃,语气十分刻薄地说道。
顾玉蓉吓得连忙止住了哭声,还在掩耳盗铃地擦着眼泪。
“母亲莫要动怒,我们两个怎么敢有事情瞒着您!”李秀才陪着笑脸,一边好态度地哄着,一边尽量遮掩道。
李老夫人一看就知道,又是顾玉蓉在耍花招。在李老夫人的心里,她的儿子一向是特别乖顺又听话的,决不会对她有半点儿隐瞒。
“顾玉蓉,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,跟夫君这般哭闹,简直就是有损仪态!”李老夫人知道问不出实话,板着脸训斥。
“是,玉蓉知错。我不该无理取闹惊扰了婆婆,还望您原谅。”顾玉蓉知道,她的这个婆婆不是好对付的角色,很识相地乖顺了起来,心里却在暗骂她是老刁婆。
顾玉蓉心中委屈,开始不甘心只嫁给这样一个日渐落魄的香之家;她暗下决心,一定要为自己找条光明出路。
再想到云欢酒铺红火的生意,顾玉蓉嫉妒得发狂。
这一天,欢颜终于得了空闲。她拉着风云卿和蓝莓,一起去逛古玩店。
其实,欢颜是想买几样东西,帮顾玉蓉的杜康酒铺装点一下,也算尽了份心意。
古玩店里,琳琅满目。
各种摆设颜色不一,大小各异。这个奇形怪状别有韵味,那个中规中矩大气庄重;这个花枝招展如美人般不可方物,那个珠圆玉润如君子般藏着故事。
欢颜先是看好了一个“福寿纹样”的白瓷瓶。它上面描画着一群垂髫孩童,有的手里捧着寿桃,有的正在追着蝙蝠,取义“福寿多多”。
又转过了一排陈列木柜之后,欢颜又看上了一个淡粉色冰裂纹梅花瓶。它周身尽是淡粉色,布满了冰裂的纹路,很有艺术感;上面还画着一枝傲雪绽放的梅花,取义“梅开五福”。
最后,她又选了几张字画,放到瓶子里。
出了古玩店之后,风云卿和蓝莓一人捧了一个瓶子,里面还有几张字画。
风云卿很是无奈,却任由她折腾,大大方方地走在后面,一点也不影响他英俊潇洒的气度。
欢颜又到木匠店里,取了“酒”字挂牌。
他们一行人,终于到了杜康酒铺。
顾玉蓉正在翻看账本,见到他们三人进门,假意笑脸相迎。
风云卿和蓝莓纷纷放下了瓷瓶。欢颜提着“酒”字挂牌,要到外面悬起来。
可惜,她身高太过于娇小,怎么也够不到“杜康酒铺”匾额下面的挂钩。她试着跳了两下,也还是没有够到。